「啪~啪~啪!」在西貢下洋的村屋後方,兩條大漢光著上身,蹲著揮斧砍樹。我們當時行山閱歷尚淺,有點害怕,又正迷路間,於是低頭匆匆走過,沒有多看一眼。現在回想起來,他們很可能正在砍伐沉香,可恨當時沒有報警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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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以前,在前往梧桐寨瀑布途中,迎面而來幾名身穿登山裝束的男子。他們攜著大型的捕蝶網,似乎剛捕捉完獵物正要離去。當時想要出言阻止,又不知如何開口,把說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裡。回家翻閱有關蜻蜓物種的圖書,背頁的照片上赫然就是這幾名男子,照片下方的介紹為「漁護署蜻蜓工作小組」。這次算我走運,否則便要弄出個大頭佛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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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在荃錦坳的荃錦自然教育徑,有位媽媽帶著她的兒子閒遊。媽媽在地上撿起兩個松果,可能想將之帶回家中作擺設,又或者只打算在手上把玩一下,再放回地上。想到這裡,我又忍住了,沒有開口制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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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有一次在大帽山的麥理浩徑遠足,前面有對年青男女正在下山。伴侶看見那位男子將手上水樽內剩餘的水往臉上淋,隨手便將水樽扔掉,非常瀟灑。其後他們在路旁石上稍作休息,我走過時便趨前質問:「阿哥,頭先見倒你掟左個水樽落地喎。」
「得架啦!」他隨口回應。
「唔可以咁冇公德心,人人好似你咁仲得了?」
「明架啦!」他有點不耐煩。
「我唔覺得你明喎~~」我有點動氣地說。
「我都唔覺得你講過野喎 ~~」他反擊。
我心裡暗罵,最後,當然還是不了了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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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上攀山頂途中,遇上兩位大叔。其中一位正猛拉著一根樹幹,整棵樹都因他的拉扯而搖晃。我一見便忍不住大喊:「喂,你唔好拉啦喎!犯法架喎!」。他瞟了我們一眼,停了下來。豈知在我們正要轉身離去之際,他又再繼續拉扯。
「你再拉我就報警。」我不客氣地警戒他。
「唔好意思,唔好意思。」他的同行友人有點擔心,勸得那位大叔停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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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有一回,在吊鐘花的花季,往紫羅蘭山的山道上,有位女士將已掉落地上的吊鐘花拾起,放進膠袋。我們見狀,趨前客氣地說:「唔好意思,唔可以執吊鐘花架。」
「跌左落地架啦喎。」她感到十分奇怪。
「其實跌左落地都唔可以執架,係犯法架‧‧‧」我們解釋道。
她沒再說甚麼,將袋子封起,掉頭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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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一次類似的事件發生在雷公田的休憩處:一對父母跟他們的小女兒正在遊玩,場面溫馨。瞥見那位爸爸拿著捕蝶網,旁邊放著一個透明膠箱,困著一隻黃色粉蝶。
我遲疑了一陣,走前向那位爸爸說:「唔好意思,呢度唔可以捉蝴蝶架。」
「頭先見倒漁護署啲人,驚你俾人拉咋‧‧‧」我續說。
「哦‧‧‧」他好像很明白我的意思,說著乖乖打開箱蓋,放走箱中蝴蝶。
當然,根本就沒有這個漁護署職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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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話不多的我,遇上這些事,還是忍不住要「話你兩句」。只是既要以安全為上,又不能視而不見;既要軟硬兼施,又要因時制宜;說得太直接會帶來反效果;太客氣又沒有阻嚇力,甚至連大話都要用上。
明明是你不對,到頭來最苦惱的,還是我 -_-